第948章 沛县-《三国:十倍速度,貂蝉说我太快了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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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三月中旬的风,还带着隆冬未散的寒劲,刮过下邳城外的旷野时,卷着细碎的沙砾,打在人的脸上生疼。

    这是初春最磨人的时节,冻土刚消了表层薄薄一层,底下依旧硬如铁石,田埂上稀疏地冒出几株嫩黄的草芽,被寒风一吹便蔫头耷脑地伏在地上,连带着整片旷野都透着股死气沉沉的萧条。

    汴水河畔的柳枝抽了些浅绿的新条,却没什么生气,垂在浑浊的河面上,被冰水融化的河水浸得发沉,偶尔有几只水鸟从河面掠过,留下几声短促的啼鸣,转瞬便消失在灰蒙蒙的天际。

    沛县城外的张家庄,就嵌在这片萧瑟的初春景致里。

    甘梅的家,是庄尾最靠边的一间土坯房,墙皮被去年的雨水冲得坑坑洼洼,露出里面暗红色的泥土,屋顶铺的茅草稀稀拉拉,几处破洞用破旧的麻袋片勉强遮着,风一吹便哗哗作响。

    院门口的石磨早就没了棱角,旁边堆着几把锈迹斑斑的农具,刃口上还沾着去年的冻土。

    甘梅站在院门口,正低头拢了拢身上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褐,这是她仅有的一件还算完整的衣裳,袖口磨破了边,她用粗线简单缝补过,针脚歪歪扭扭。

    她生得一副倾城之貌,柳叶弯眉如裁纸而成,杏核眼眸似含着一汪清泉,眼波流转间自带风情,肌肤是常年劳作却依旧难掩的莹白细腻,透着健康的粉晕,只是此刻这张绝美的脸上没有半分血色,嘴唇抿得紧紧的,眼底藏着化不开的忧愁。

    “爹,娘,我这就进城去李员外家借粮,你们在家等着,天黑前我一定回来。”她的声音轻柔如春风拂柳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。

    屋内传来老妇人虚弱的咳嗽声,接着是甘父沙哑的声音:

    “阿梅,要不还是我去吧……那张大善人虽在外头名声好听,可毕竟是豪强人家,哪有平白帮穷人的道理。”

    “爹,您腿脚不便,娘又病着,眼下只有他肯借粮了。”

    甘梅弯腰进了屋,片刻后提着一个空着的布口袋出来,口袋磨得发亮,边角已经有些破损。

    她又回头望了一眼土坯房,看见母亲扶着门框探出头,花白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,忍不住红了眼眶,快步转过身,朝着沛县城的方向走去。

    从张家庄到沛县城,要走半个时辰的路。

    甘梅踩着泥泞的土路,脚下的粗布鞋早就被泥水浸透,寒气顺着鞋底往上钻,冻得她脚趾发麻。

    路上偶尔能见到几个同样扛着农具的农户,都是愁眉苦脸的模样,嘴里念叨着今年的春种,语气里满是绝望。

    去年冬天雪少,开春又迟迟没有好雨,地里的庄稼根本种不下去,不少人家早就断了粮,只能硬着头皮进城向豪强借粮。

    城中的张大善人是出了名的“仁善”,常对外宣称接济贫苦,这也是甘梅敢上门借粮的唯一底气。

    沛县城墙就立在前方,青灰色的砖石在灰蒙蒙的天色下显得格外厚重,城门处站着几个守城的兵卒,穿着厚实的棉甲,手里握着长枪,眼神警惕地打量着进出的人。

    与城外的萧瑟不同,进城之后,街面上倒是多了几分生气,只是这生气,大多属于城中的豪强富户。

    路边的酒楼挂着鲜亮的幌子,门口站着穿着体面的伙计,里面传来猜拳行令的喧闹声;绸缎庄的橱窗里摆着绫罗绸缎,颜色鲜艳得晃眼;

    几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骑着高头大马,慢悠悠地在街上走着,马蹄踏过青石板路,溅起的泥水溅到旁边挑着担子的小贩身上,却只换来小贩的一声敢怒不敢言的叹息。

    张大善人的府邸在城中心,是一座三进的大院,朱红的大门上钉着黄铜铆钉,门口蹲着两尊石狮子,威风凛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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